善惡會由那個時代的道德去衡量,最終的價值將成為歷史,交由後世來裁定。既然如此,現在走自己認為正確的道路即可。

东京地下铁8

8
「——请问两位的名字是?」
听到从前方传来的声音,我回魂看向接待员。
「菜月昴,之前接到了搜查一课的电话,前来协助调查。」
「他的同行者。」莱茵哈鲁特补充道。
和上次一样,立即有人来到底楼,接我们前往搜查一课。路上我回想着已知的状况,理清头绪,按照顺序接受排查,被收走弹簧刀,坐进了单独的单向隔音房间。
门被打开了,见过的课长朝我这边走来。
「速水悟先生吗?」我闭起一只眼睛看他。
「是我。」
「搜查一课的课长居然全程负责这个案子,我还真是荣幸啊。」
我说着突然伸手抓向他放手铐的口袋,却被他及时挡住。这反应速度绝对是练过武的人才会有的。既然是搜查课课长也在情理之中。他后撤一步留出空间拔枪,我快速逼近,击向他的手腕,趁其不备把枪夺了过去。
从身后用枪抵住他的后脑勺,我扳动击锤,听见他说:「里面没装子弹。」
「那要不要我开一枪试试?」
「果然你就是犯人吗。」
他转过身,无畏地盯着我这边。
我笑了:「我才不会开枪咧。要是你死在这里,我是枪杀案犯人的身份就坐实了。以牺牲自己为前提进行思考,你已经被废火卿逼到这个程度了吗?」
「飞火青,那是什么?」
「内阁大臣的外号。因为他们以废除火种而行动,所以被称为废火卿。」
「你到底知道什么……」
内阁大臣果然是关键词。速水的脸色微微变了。我想着上次轮回,公安零课对搜查一课的歼灭行为,脑海里勾勒出一个大致的轮廓。
「所谓废除火种,也就是指不允许任何关于怪物——神话生物的情报在外界流传的意思。你,或者你的部下应该看到过了吧。死掉的喜多里组所具有的,异人的外貌。」
「……那是,被称为神话生物的东西吗。」速水无视我指着他的枪口,走向警员用的座位,直接坐下。
我放下枪,拿空出来的手比向拉好窗帘的房间:「我可以这么判断吗,这里的谈话不会以任何形式保存下来。」
「这也是大臣的要求。要是谈及神话生物被录下,那也很麻烦吧。」
「你比我想象中要讲理耶。」我挠了挠头,「那问题就简单了。我没有要威胁你的意思,只是希望你能配合我一下,也别拿出那麻烦的手铐。」
「我不可能配合你。」速水摇了摇头。
我笑了下,打出下一张手牌:「公安零课,你知道这个部门吗?」
「那是什么?」
「待会儿会有人带着内阁大臣的命令,以公安零课的身份进入办公室。然后将搜查一课接触过喜多里组的人全部消灭,直接栽赃到自爆的恐怖分子,也就是我头上,结束这个案件。」
后半部分当然是我随便乱猜的,但这不妨碍我直接把它说出口。
将他的愣怔看在眼里,我继续说道:「速水课长,你是因为什么理由才接受对方要求的?」把枪放在桌上推过去,看他接住,「你要靠自己的手去庇护他们哦。」
「我没办法相信你。」速水用枪指向我。
「你没必要相信我,你只需要知道公安零课是不值得信任的家伙,然后在正确的时候做出正确的事情就好了。」我微笑着拉开椅子坐下,「我就在这儿等着。而你现在最好、出去看看。」
速水犹豫了下,最后面色阴沉地朝外走去。
门一被他关上,我就站了起来朝门口走去,等待对方破门而入的那刻。对手如期而至,我看不出那张脸是不是上周目袭击我的那个,但看见对方推门后立即举枪对准躲在墙壁边上的我,我就知道我没有选好偷袭的位置。
幸好我站得还算远,他的射击从我身旁擦了过去。但之后我立即下蹲窜向他的右后方,一手按住他的手臂,保证不会被反击,另一只手朝他颈部打去,轻松将其打晕。我看向屋外,大厅里还有三个拔枪射击的警员。尽管速水牵制住了其中一个,但另外一位已经将枪对准了他的后背。
没救了,我如此判断道。真可惜好不容易做好课长的思想工作,他人却要没了。
冰冷的思考间,子弹已经飞出,射向速水的背部。那子弹——被飞扑过来的搜查课警官挡住了。警官的胸口被射穿,怎么看都是没救了。
听见这边的动静,速水回过头来,和靠墙无所事事的我对上双眼:
「——帮我干掉他!我答应你任何事!」
那沙哑的声音犹如野兽的嘶吼。
虽说我可以无视掉他的要求,但那样就算事情成功解决,我也无法得到搜查一课的协助了吧。略微计量了下,我朝干掉警官的零课警员侧腹横来一踢,他来不及闪避,被我踢到办公桌后。
我追着他冲过去,却被他开枪打出的两发散弹阻止脚步,不得不后退时——
「啊啊啊——!」
伴随着困兽般的吼叫,他从办公桌后冲出,伸长手臂笔直朝我的眉心,开出一枪。
「碰——!」
那是消音后很轻的一声枪响。
我毫无闪躲的余力,等回过神来,脑已经被射穿。双眼烙印着警局天花板的光景,我倒在地上。
「——请问两位的名字是?」
听到从前方传来的声音,我回魂看向接待员。
这次存档点似乎固定在这里了。
思考了下之前发生的事情,我觉得自己最大的纰漏就是跑去打了零课的那家伙。不干多余的事情就好了,待在房间里,不,说起来待在我隔壁的家伙在干嘛啊。我瞪了眼满脸茫然的莱茵哈鲁特,朝已经去过两次的房间走去。
总之,这次要先去把隔壁的家伙拉出去。吃枪子的活让这个混蛋干就好了。
我躲在房间里等待敌人的到来,吸取之前的教训,这次选择了足以让门打开,同时可以在他举枪前先发制人的位置,应该能比之前更好解决才对。
完全如我所预想的那样,敌人一进来我就朝他腹部猛一飞踢,将他打了出去。但令我意外的是,他接下来的动作不是立即攻击,而是翻过桌子与我拉开了距离。
不好!没有远程武器,可我完全暴露在了他的射程范围。我眼瞳骤缩,朝他左侧奔跑试图绕过去,但已经失去了先机。勉强躲过一发后,下一击打穿了我的脖颈。
血一下子涌了出来,我捂住被贯穿的气管,忍受那令人发狂的窒息感,倒了下去。
世界归于黑暗。
「请问两位——」
「菜月昴,之前接到了搜查一课的电话,前来协助调查。」
我粗鲁地打断了对方的询问,被莱茵哈鲁特投以了询问的视线。
已经不想搭理他了。
心烦气躁。整个人都快烧起来了。居然在这么简单的地方失足了那么多次,我是笨蛋吗?就为了遵守这里的游戏规则。
别开玩笑了!
凭什么我要忍耐啊?都被杀死两次了!战斗中还要考虑保存对方的性命,我是白痴吗!就因为听了这家伙的话,我才变得那么不像自己。我要按照我的游戏规则来,既然对方对我抱有杀意,那他就别想继续在这世上活下去。
我朝破门而入的零课王八蛋迎面一拳,然后拉着根本来不及闪避,已经瞬间失去反应能力的他,往屋内桌角上撞。
一下,两下,三下!
看他太阳穴被桌角捣得稀巴烂,确认死亡无误后,我把手上的血擦在他领子上,完全无视大厅里的枪战,跑向隔壁房间。
房间里,明显也是零课的警员扔掉显然打不出子弹的枪,以灵活的身手躲过莱茵哈鲁特的袭击。
哈,居然是被这种垃圾牵制住了吗?
我从他背后死角发起奇袭,一拳揍向那碍眼的后脑勺。对方被我打得往前踉跄好几步,仿佛送人头似地探到了莱茵哈鲁特的手刀下。
将对手击晕后,莱茵哈鲁特露出迷惑的神情,问我:
「昴,这警员是……?」
「不想再死人就跟我出来。」
我冷笑了下,率先跑出屋。
能感觉到莱茵哈鲁特紧随而至,我抛下观察环境的事不管,直接冲向最初拿走我一血的混蛋。只有他绝对无法原谅,我要他血债血偿。
或许有人会说,群殴是不道德的行为。但对我而言只要有效,那无论多卑劣,我都会实施。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这就是、我的、正义——!
我踩着警员的头颅,一次又一次,哪怕对方早就失去意识,早就命丧黄泉,也依然兴奋地,高昂地,热血澎湃地踩碎他的脑壳。
「够了吧——」
莱茵哈鲁特伸手拽住了我,把我拉向另一边。虽然他努力想压制住我,但我还是轻松摆脱他的钳制,仰起载满扭曲笑意的脸,探向他的面孔:
「什么够了?我觉得还不够,还不够啊!他们早就想对我动手了。那些事故,那些杀手,那些麻烦,我全都忍下来了。但这次不行,不把他们歼灭的话,不杀光的话——」
「————」
「——就会落到和这家伙一样的下场。」
我指向地上躺着的,为保护速水而丧命的警官。
速水蹲在地上,沉痛地抚上了牺牲者的眼睑。
「菜月昴,谢谢你的提醒,很可惜,我力有不足让他失去了性命。」
「现在可不是你沉痛哀悼的时候。」我以扭曲的笑容瞪大眼睛,「你应该把这罪恶的内幕揭露出来,去调查那该死的喜多里,把被他们绑架的人质们解救出来!」
「我会做的,但在那之前,我必须去和警视总监谈一谈案子的问题。这是我身为课长的职责。——龙之介。」
「在!」还幸存的警员站直道。
「遗失物中心旁边的楼梯,监控最近正在修整,你从那里离开。你因为身体不舒服,被我批了病假的条,今天缺勤。」
「课长——!」
我略微惊讶地看速水如此处理问题,简直就像笃定自己回不来一样。
我的感觉没有错,因为下一秒速水就看向了我:
「菜月昴,我已经看出你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无法相信你的自控能力。但现在已经没有可以信任的对象了。龙之介就借给你用吧。作为帮手,也是监视。绝对要抵达『16:26失踪事件』的真相。」
他将一个U盘交到了我的手上。我稍微犹豫了下,捏住,看向莱茵哈鲁特,发现他已经将尤里乌斯交付的U盘插在机子上,若有所思地在想些什么。打从心底感到厌恶地眯细眼睛,我听见速水招呼说:
「快点离开吧。之后我会处理的。」
「课长!」
「具体发生了什么,之后询问菜月昴吧。」
闻言,叫做龙之介的警官瞪了我一眼,然后他带路指引我们从后门离开了警视厅。
兜兜转转,坐上莱茵哈鲁特的车子后,他没有发动车,反而转头看向我们:
「来把事情公开谈谈吧。」
一听他这么说,早就看上去坐立不安的龙之介立刻对我发问:「菜月昴,你知道那个自称公安零课的家伙是怎么回事吗?」
「如果我推断无误,公安零课是国家行政机构里专门负责清理神话生物痕迹的机构,废火卿所使用的公安部队。你们应该在案件中接触到了鱼头人身的怪物吧,所以废火卿无法允许你们继续活下去。」
「怎么会有这种事……!」龙之介似乎想到了什么,而重重地捏紧了拳头。
而另一边,可能是第一次听到公安零课这个分支的莱茵哈鲁特以微妙的口吻呢喃道:「零课……」
「怎么了?」
「不,不用在意。」
「……不用在意,凭什么让我不去在意!」
一听见他那满是敷衍的话语我就来气。从副驾驶座抓住他的领口,我用力瞪向那双看起来过于冰凉的蓝眼睛,喊道:
「你说过起码在这段时间会当我的同伴吧。但迄今为止你做了什么?为什么不握上你最擅长的剑?」
「菜月昴,在日本那是管制刀具。」
「面对在警署胡乱开枪的家伙们,你还要说管制刀具吗!你的手太轻了,这样下去,是保护不了你想保护的人的!」
莱茵哈鲁特在刹那间瞪大眼睛,然后因为愤怒而眯细了:
「你懂什么,我无法控制剑的力道,一不小心就会杀死敌人,这样是会引发国际问题的!」
「国际问题什么的……!」
「零课!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恐怕是外交下的产物。」
「什……类似于,自卫队之类的,吗……」
我知道二战后因为国际压力,日本无法组建自己的军队,只能以自卫队的名义来训练士兵,尽管如此军事力量也远远无法与国际一流水平抗衡。
然而,日本依然投入了2013到2027年,长达14年的第三次世界大战。
史书上记载的战争打响理由是美国将在伊拉克战争里的伎俩故技重施,以大不列颠岛上藏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为由,对英国发起登陆战。之后战争突然扩大,欧盟解体,整个世界版图发生调整。最终导致战争停息的并非是一国胜利,而是性别的再分化。
由于战争导致全球人口数量下降,现在有些医书上极为不靠谱地将这种分化称为人类的再进化。
战场上突然暴增的Omega和Alpha信息素导致士兵出现了生理性紊乱。各国国内的秩序也因此崩坏,进入了被称为『黑暗法理时代』,充斥乱伦和乱交的混沌时期,直到2035年完善的法律体系被确立。但这八年里发生了什么,是现代不愿揭露的黑暗。
由于性别分化显然和神话生物相关,恐怕三战幕后美利坚真正发起战争的原因,也是跟神话生物息息相关的吧。
莱茵哈鲁特来自美国,难道他找到了什么,和外交相关的,重要的情报吗。
「我不管你知道了什么,但我只知道——再这样下去,再等下去贝亚子就很危险。不只是喜多里组的王八蛋,还有废火卿那群疯子。」
「昴,和过去不同,这个时代是不能用武力来决定一切的。」
「比起数十人的性命,你更优先维护国家稳定的意思吗?」
我扯着莱茵哈鲁特的领子,和他大眼瞪小眼,就在此期间——
「我受够你们沉浸在二人世界的对话了。菜月昴,我希望你是更能肩负课长托付的人。」
被龙之介打断了交锋。
我不愉快地向下弯起嘴巴,但也必须承认他的提醒是正确的。如果莱茵哈鲁特一意孤行不肯拿起剑,我也没有任何办法。
不做无用功本来也是我的主张之一,可撞上这家伙后就特别难控制自己。
总之,冷静下来,捡回沉稳的思考,寻找下一步要做的事情。
我看向莱茵哈鲁特:「尤里乌斯有消息吗?」
「目前还没有。」
「那我们先看速水提供的情报吧。里面应该有对我下达逮捕令的检察官和内阁大臣签字的文件。」
「内阁大臣……废火卿吗。」
莱茵哈鲁特以抱有怀疑的表情从前座的抽屉里翻出便携电脑给我,我插入U盘,读取内部文件。
除了我预想的内容外,里面还存有了两份文件,分别是下属森口龙之介对课长发送的邮件截屏,以及速水向警视总监发送的机密情报。稍微阅读下里面的内容,我就知道为什么他会派龙之介过来协助我了。
龙之介和松井茂是原本要对『16:26失踪事件』展开调查的二人组,由于受到上级权力阻挠,他们转而去调查了本乡三丁目的枪杀案件,陷入神话生物的黑暗里。为了庇护他们二人,速水隐瞒了他们展开调查的事,反而以自己的名义向警视总监寄出了报告,但作为回复等来的却是仿佛要掩盖事件真相般的逮捕令和异常的内阁大臣文件。
来和我接触时,速水已经准备好自己跟着被埋葬的准备,但他没想到的是废火卿要埋葬的远比他想象中的多得多。
文件里涉及的内阁大臣,杉山英明。
若他不是废火卿的一员,想必现在已经凶多吉少。
「如果你打算揭露司法黑暗,就把这些信息记住。也许有一天它能形成证据链吧。」
我把电脑丢给龙之介,同时莱茵哈鲁特开车出库。他跟我说:「尤里乌斯查到了。」
「哦?」
「你知道填海造陆的四期工程吗?」
「推进海上石油开采,不断往太平洋填的那个?」
「那个工程的承包商是喜多里建筑。根据记录,他们员工的吃住都是在那附近的——」
莱茵哈鲁特呼出一口气。
「——废车处理厂。」

*虽然是无聊的设定,但所有出场的龙套君都是量产型gino哦!【你够了
*这次感觉写得有点敷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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