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惡會由那個時代的道德去衡量,最終的價值將成為歷史,交由後世來裁定。既然如此,現在走自己認為正確的道路即可。

东京地下铁24

24
我不否认在上一秒感觉自己被电了一下。
幸运的是莱茵哈鲁特之后打开副驾驶座车门,抽出腿从我身上移开。富有压迫感的巨大阴影被挪走,我安心地舒了口气。
这辈子身为避世的阴暗家伙,我有好久没和人缔结约定了。上次一本正经结契的对象还是火属性微精灵,对方压根不是人。
莱茵哈鲁特对我来说何尝不是新的道具,虽然一点都不顺手,也不听话。
整理变得紊乱的思绪,我在莱茵哈鲁特上车时重新系好安全带,说:
「虽然口头上达成了约定,但还是希望你能立一份详细条款让我有个心理准备呐。」
「关于这个,菜月先生会准备的。」
哦,菜月先生会准备——等等,等等等等我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不该听到的话?
「菜月先生是指——!」
「你的父亲哦。」
「这样啊,是我的父亲。」我点点头,然后突然变脸化身咆哮哥,「你觉得我会反应那么平静吗!为什么会出现爸爸的名字!什么手段!你告诉他了吗!你以为我有多不想让爸妈知道自己的毛病啊!」
莱茵哈鲁特愣了愣,用手指敲着方向盘说道:「我最先做的就是和你父亲联系。联系方法是更换第一联系人时看到的。」
「咕,感觉到自作自受。」
「然后,具体时间的话,是你药效消耗殆尽,本性显露的那天夜里。」莱茵哈鲁特转动车钥匙,驶入机动车道,「你睡着后,我将你的情况告诉了菜月先生,并在你上课的时候上门拜访了。」
「……我突然不太想知道你说了什么。」
「虽然大部分是实话实说,不过隐藏了前世的事,只说我知道你以前有过心理疾病。因为你夜里卷入特大杀人案件,现在出现了精神失常的症状。还有你希望我当你心理医生的事。」
莱茵哈鲁特说到这里顿了顿,口气里多了罕见的挫败感情,
「我的本意是希望菜月先生重视你的问题,帮你请心理医生,但他反而问起为什么你会拜托我……最后不知不觉就被绕进去,答应他照顾你了。」
「老爹,为什么要卖儿子……!」
听他说了前因后果,我大呼倒霉喷出一口血。
想不清搞不懂。虽然是看上去特别吊儿郎当的人,但我的父亲是各方面都超出我,将我的存在感完全吞没的可怕存在。八面玲珑的他居然只二面就相中了莱茵哈鲁特——这个感情问题严重无能的家伙,我决不能放任爸爸就这样威严扫地。
「你用什么方式把我那了不起的爸爸忽悠过去的,就让我洗耳恭听吧!」我拿手指戳向他的脸,莱茵哈鲁特看也不看地抓住我手腕往下拉。
「这点我也不是很懂呢。」
「那就把你们的对话复述给我听!」
「嗯……首先我进门说打扰了——」「也不用从那么前面开始!」粗暴地打断莱茵哈鲁特的话,我吐血地捂住额头。
他用余光扫了我一眼,平淡如水的语气中终于带上了些许感情:「抱歉,我是真的没主意。菜月先生问我的几个问题,我都没能给出像样的答复。说来真的非常惭愧。」
「问题是什么?」我皱起眉。
「嗯,大致上是,怎么和你成为朋友的。对你了解多少。为什么你会找我当心理医生。怎么看待你的心理问题。这四点。」
都不是些苛刻的问题,然而——
我将眉毛皱得更紧了。
对莱茵哈鲁特而言,回答起来是非常困难的。
「不会说谎的你最后怎么说的?」
「嗯……第一个问题,怎么成为朋友。我说的是,我和你不是朋友。」「我想也是啊!」「只是因为偶然地当了室友。虽然觉得这是命运的安排,但很难说对你我都是好事。」「为什么又出现了命运!?」
呜哇,第一问就那么炸裂。我头痛地捂住了头。
「没事吧?头痛的话就到此为止。」
「不,你突然那么温柔我才感到头痛。别在意这边继续说吧。」
「既然答应了你,我之前的态度当然不行。不过我也清楚对你我来说都需要适应的过程。」
「……好啦,快点继续吧。」
听不下去般,我闭起眼睛催促。
莱茵哈鲁特继续说:「因为我们才相处了一天多,又为了贝亚托丽丝酱四处奔波,我对你并不了解。大致是这么说的。」
「唔,这点的应对勉强可以。」
「菜月先生补充问我们具体做了些什么。我回答说先去国立图书馆找了资料,再去警视厅了解情况,最后赶到了引起骚动的地铁站。」
「这回答很完美啊。」
把喜多里组和公安零课的部分抽掉,但去的地方都涉及了。本身没有说谎这点完全秉持了莱茵哈鲁特的信条。这家伙情商果然还是有的。
刚在口头上夸了下,莱茵哈鲁特的侧脸就透出些许为难的感情:「但之后菜月先生问我,对你做的事的评价。」
「评价,嗯……不咋样。」
图书馆翻书翻睡着了这事因为『死亡回归』而抹消,但在警视厅里发狂把零课的人砸死,还有喜多里组基地里做的事,实在不值得褒奖。
率先把自己在心底批了一遍,我做好心理铺垫等待莱茵哈鲁特那里的苛刻评价,然而——
「有很多没办法认同的地方,但那段时间你展现出的,对家人的关怀是我无法否定的。」
「……诶?」
「说了奇怪的话吗?」
「没想到你会这么说。不应该更伤人一点。一直在莽莽撞撞地拖后腿哦,还打人不眨眼,拿威胁人当饭吃,这样。」
我故意模仿莱茵哈鲁特的说话方式,但以矫揉造作的声音说道。
他叹了口气:「我不会那么说哦。你居然会这么看我才让我很吃惊。」
「这个嘛……」当然只是故意黑一把的。我视线飘忽地乱跑,顺便转移话题,「然后呢?然后关于我找你当心理医生的事,你是怎么说的?」
「首先我澄清自己并不是医学系的学生,我学的是刑侦学,是美日交流生。接着我表示自己在心理学方面并不拿手。然后推测你找我的理由是因为你没有别的可信任、可以吐露心事的对象。最后我建议菜月先生帮助你和可以协助你的心理医生建立信赖关系,让你在心里烦躁时有宣泄口。」
听着莱茵哈鲁特的话,我发出「唔……唔……」的声音陷入沉默。
很难说他的回答有什么错。如果有的话,那就是他对我的了解不够吧。不,应该是莱茵哈鲁特自己没注意到这点才是。
——他是我第一个带到家里去的同龄人。
不管怎么说,我都是心智成熟的大人,实在没有和小屁孩胡搅蛮缠的动力,再加上我习惯于沉浸自我世界,七岁前还没能控制自己的杀意,不知不觉中就被同龄人孤立了。
被孤立这点我早就习惯,也精于像根杂草一样潜伏在角落,经常连老师都没注意到我的存在。
虽然我自满于一个人的生活,但爸妈对此仍然揪心不已。帮我结交朋友的结果往往是我利用小时候还算乖巧可爱的脸和大人混在一起,把小屁孩们撇在一边了。
那时大人们总会笑着说出那句我喜欢的「不愧是菜月贤一的儿子」让我获得最大的心灵安慰奖。
久而久之,爸妈也放弃治疗我的孤独症,接受了我早熟的事实,转而疼爱可爱的贝亚子。
然而他们心里应该还是有疙瘩的吧。
「虽然不是你的错,但有一点还是先说明一下。我从小就没有同龄的玩伴。你这种说法等于直接默认你是我可信任、可以吐露心事的对象。这点可是加分点。」
「……这点还真意外呢。我还以为你会以自己的丰富经验变成孩子王。」
「我才不会做那种事。跟我混一点好处都没有。」
「确实。」他一点都不世故地赞同了。
接着莱茵哈鲁特顿了顿,以难以启齿的口气说道:
「下面一个问题,是我怎么看待你的心理……这点上我稍微有点急躁了。」
「急躁?」
「嗯……那时候我脑袋里还残留着你带给我的印象。那实在不是什么美好的记忆。结果,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愤怒,说了不好听的话。」
即使现在我也能看出莱茵哈鲁特面色不佳。
被我以无比残忍的手段挖掘出的,他最大的感情就是愤怒。
这家伙感性浅薄,不会特别挂心什么事,但对我恐怕无法释怀。
我闭起眼睛:「别在意我,直接说吧。」
「可以吗?我不希望刺激到你。」
「就算你不说也会刺激到我。我知道自己不坚强,但也不算脆弱。」
「嗯。」莱茵哈鲁特应了一声,也不知道他听进去多少,只听他说,「我听见菜月先生那么问后,脑袋里浮现出那天晚上和你的交锋。然后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感情。」
「————」
「我说了,我憎恶你。」
「真的假的。」我呢喃道。
「你之前和我说,我选择舍弃了我拥有的、你没有的、你所可望不可即的东西。但你又如何呢。我唯一认同你的,是你对家人的感情。为什么你能那么容易地适应了这个世界,接受了家人的感情,为了家人奔波,为他们愤怒和喜悦——这些我都完全不理解。」
「……给我等下……」
「我没办法舍弃过去,总是在现在的家人身上寻找过去的影子。我觉得那是非常不公平的事,可越是那么想越是控制不了自己。所以看着改变了的你,我感觉有些高兴。我想要接受这样的你,容许你的存在。所以——」
「————」
「为什么那么轻易地舍弃了啊。这就是你的本性?其实你完全不在乎,只是给自己弄出个在乎的假象来欺骗自己,沉溺其中,这就是真正的你?」
「不,不是……我……那个……」
那个不是我。我控制不了自己。我也害怕那样不受控制的我。所以,相信我,我是爱着家人的,我想要当好『菜月昴』。只要当好了,我就,我就……
「我无法原谅那样的你。不想看见,想要杀死。这份杀意折磨着我。作为结果,我只能选择向你的父亲告白。」
「告……白?」
「嗯,我把自己的心情完全告诉了他。那时候菜月先生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毕竟直言了对他孩子的杀意,我还以为自己会被赶出去。」
莱茵哈鲁特的话让我完全呆滞了。
我知道他诚实得可怕,但没想到会耿直到这地步。换位思考,我肯定连砍死他的心都有了。然而莱茵哈鲁特并不会死。啊,原来他盘算的是这个吗。让我爸爸把他杀了,这样就能脱身,以新室友的身份重新出现,洗光之前的坏印象,真是奸诈得不行。
不顾我的胡思乱想,莱茵哈鲁特继续道:「但菜月先生听了以后只是问我,你知道吗?」
「我知道什么?」
「我的杀意哟。」
「这个……当然……」
「知道的,我这么回答。听到这里,他露出了虚脱般的神情。」莱茵哈鲁特顿了顿,「我向你的父亲求助,希望他能听信我的话,找人帮忙治好你的病。我怎么都不希望看见你的那一面再出现。」
闻言我闭起了眼睛。
这家伙,是笨蛋啊。
儿子第一次有了信任到可以吐露内心的人。被对方发现了他的心理疾病,但在那之后对方并没有选择远离,而是千里迢迢跑去恳请他父亲救助他。
这样的行为会被怎么认为?
「我都要……被你的傻劲感动到了。」
捂着额头,我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莱茵哈鲁特迷惑道:「不觉得自己有做傻事。虽然说了有违常理的话,但那全是出自我的本心。作为结果——为什么菜月先生会邀请我来帮助你这点,我怎么都想不明白。但我没有拒绝的能力,所以答应下来了。」
事情进展到这地步,变成这样也是顺理成章的了。
这家伙在自己认定的问题上独断而执着,可遇到人求助的问题时就完全抛弃了自己的位置,想方设法地满足对方。
我揉着太阳穴时,莱茵哈鲁特还在自顾自地苦恼:
「为什么会选择我呢。我不是有名的心理医生,也没有足以胜任的治疗能力。姑且不论只是单纯想拿我发泄的你,菜月先生没有任何选我的理由。」
「这个……」
「我很困扰,回去的时候感觉空气都变得凝重了。我看不到治疗你的希望。逼自己去做明知道自己做不到的事——这居然如此令人胆怯,我还是第一次体会到。所以我按下了这件事,没有跟你提。姑且保持之前的状态观察一阵子,我是这么想的。但没料到你的发作那么快。」
我也没想到啊。我还以为只要吃药就万事大吉了,世界果然没那么方便。
想了想刚刚的局面,假如真的是假性休克,没有莱茵哈鲁特的话再过几分钟我就会自己把自己憋死。虽然这个死法很蠢,但也不失为一种良策。
「抱歉,你完全可以别管我。反正只要死了——」
「一无所知地放任你去死和明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还视而不见,这感情是不同的。」
我的话被莱茵哈鲁特语气很重地打断。
不好意思,我也不是很懂你介意什么——虽然很想这么说,但感觉太破坏气氛,我只好转而吐槽道:
「你居然有那么强的感情啊。」
「是呢,我也没想到。我难以容忍你的死。当然不是指你的死亡本身。你是罪恶到死一万次都不足惜的人——」「一万次对我而言也多过头了哦。」我插话道。
「看来我选了个不错的数字呢。」进行着无聊的口舌之争,莱茵哈鲁特平复了下心情继续道,「我无法容忍的是你仗着能够回溯胡作非为。我不恨你杀死我,但你想要回去,扮演无害的样子欺骗我,继续和我玩朋友游戏,这点我怎么都无法忍受。那时候我不只是不甘心,还感觉到了绝望。那通电话……打给你的时候,我都想过该怎样才能求你心软了。听到你呐喊时的心情现在也无法明确描述出来。」
「我承认那么做有点过分,不过——」
「你并不觉得过分哦。」他斩钉截铁地打断我,「我不擅长揣测人心,但直觉你就是这样想的。昴,我没有要和你进行友情游戏的意思。既然我约好了要救你,就算想不出治疗的方案,我也会不断探索,为此需要你对我敞开心扉。我知道那很困难,但希望你能那么做,哪怕……嗯,你再用那种、很疯狂的口吻,我也会忍住听下来的。」
那种很疯狂的口吻,听到这个描述,我忍不住笑出声来。
确实,在上辈子的最后,我抛弃了全部只为了寻求一时的快感。
积压了那么久的感情,唯一一次的宣泄。
我还记得在列车上打给莱茵哈鲁特的那通电话。他因为我纯粹的恶意而没忍住将其挂断了。然而现在他说,会听下来,就因为他没办法拒绝来自我父亲的请求。
无论在哪个世界都一样。那天杀了那么多的人,毁了王都,烧了王国,我到底达成了什么啊。就算让自己身败名裂,让自己死在艾米莉亚手中,但最想要达成的愿望之一,将他的精神性破坏掉的愿望,结果还是没能达成。
「真是受不了。你还是一样没有人的味道。」
「我是纯粹的人类哦。」
「只有肉体是人类吧。」我嘲笑道,「听好了,莱茵哈鲁特。被你救助是我最最最不想要看到的,理由很简单呐。在那个世界,你不知道的时候,我被你救了。」
闻言,莱茵哈鲁特皱起眉。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哦。那时候我初到你们的世界,被杀了几十次,怎么都找不到破关的方法。正要重新开启新的一局时,你嗖~地一下从天而降,挥挥剑把问题解决了。」
「我不觉得做了坏事,为什么……?」
「因为痛感能力不足啊。只要不断尝试就能突破的美梦被打破了,对你援手的行为我连否定的勇气都没有。现在也一样,对一时冲动答应你的事情感到后悔。一味后悔却没有死回去的勇气,真是可憎。不只是能力,精神也败北的同时,我恨上了你们这些人。」
为什么你不早点出现的怨恨。为什么我不能有这种程度力量的嫉恨。为什么我做了那么多还不如一个路人的痛恨。
我知道的,只要没有成功,那努力都是白费的。
这是非常可怕,却无法更改的世界真谛。世界没有我这种人的容身之处。
可怕。好可怕。因为可怕,才感受到连一步都无法踏出的阻塞感。
用单方向的爱来麻痹自己,不这么做就丧失了行动的能力,变成真正意义上的废物。
「我想要成为你这样的人。我想要拥有你这样的力量。我想要像你这样把怪物杀死。然后,我一直在屠杀人们心中的怪物。很辛苦哦。因为我完全不懂打架的技巧,也不懂战略战术,但幸运的是弱点很明显,死上几百次总有破解方法的世界真是待人亲切!你不这么想吗?啊,抱歉,你不懂的吧。」
「是的,我不是很懂你在说什么。痛苦到这种地步,为什么还要去做不适合自己的事呢?逼迫自己到精神发狂的程度,作为结果你又得到了什么?除了死以外,不是什么都没有吗!」
以混乱的精神,我胡乱地吐露自己的想法。对此,莱茵哈鲁特则难得地提高音调,严厉地发问了。
那问题戳得我心很痛。
不是因为他抱有恶意,只单纯是因为我也清楚他说的无疑是实话。
我知道那不合适我啊。
我知道那样是没有未来的。
但怎样才能获得未来呢?那样充满光辉的东西,我也没能看见。
明明活着,精神却感觉像早就枯萎了。
因为我不像你这样强大。
给不出什么好的理由,我只能扬起软弱的笑容:
「——所以我才是『傲慢』啊。」
我感觉到莱茵哈鲁特猛地吸了口气,急促地抓紧了方向盘。随那口气被吐出,他才慢慢放松手指。
「是故意的吗?」他问。
「不是咧。把你惹怒我有什么好处啊。」
「得不偿失的事,你做得还少吗。」莱茵哈鲁特说着叹了口气。
我笑了下,将头靠到车窗户上。
车驶下高速车道,伴随震动声,能感觉头被推着撞向玻璃。这份浅薄的疼痛,让我获得些许生存着的实感和解脱。说不定我真的有受虐狂的潜质。
回到大学校区不过是几个转弯的功夫。等车停下,我伸手摸向车门——
「抱歉,在你的问题上,我能力不足。」
「我当然知道。你的才能在剑的方面,对人简直是笨蛋加三级。」
如此漫不经心地回答,我想要起身离开,但肩膀却被从后抓住,就那样被拉住转动身体,看到了黑暗中莱茵哈鲁特的表情。
他看起来在犹豫着什么。「怎么了?」我轻声问道。
「我知道你痛感自身的无能。现在我也怀抱着同样的痛楚。我比谁都憎恶你的疯狂,现在居然要为你而努力真不知道该作何感慨,也想过要是脑袋里的病可以直接切掉就好了。」
「切掉我就死了耶……」
没想到他看起来那么正直,脑袋里却宿有如此黑暗而猎奇的主意。我无语地缩了缩脖子,他放开抓住我肩膀的手,淡淡地笑了:
「我不太会说话,但还是想告诉你。从今以后我会看着你,我想要看清你的想法和意愿,想要帮助你找到值得踏上的道路,想要杀掉你心底潜藏的暗。这条路上没有任何提示,我没有加护,也没有足够的自信。但无论怎样的努力都不会浪费。只要做着正确的事,终有一天能得到回报。我如此相信着,也希望你能相信我。从每一步开始吧。」
「……你难道其实很擅长言语劝诱?」
「我可没有这方面的才能哦。」
我看见他露出我曾经见惯的温和笑容。
没有才能却让人动心,这才是最过分的吧。多么可憎的家伙啊。我倍感绝望地闭上眼。
为了确实消灭我心底的黑暗和疯狂,莱茵哈鲁特做出了让步。
温柔的假象或许有天会变成真实。
一旦冒出这样的期待,内心就开始隐隐作痛。

TBC.

老贼更新我肯定要更新啊。本篇昴也需要心理医生了我靠!
差点就让莱茵说从零开始了,我才不要玩这个梗【咳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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