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惡會由那個時代的道德去衡量,最終的價值將成為歷史,交由後世來裁定。既然如此,現在走自己認為正確的道路即可。

【尤→昴】xxxx的起点

【尤→昴】xxxx的起点

 

 第五章76节普利斯泰拉攻防战总集4的IF。

 屎!通篇都是屎!没有半点糖分! 你们居然把我的燃向脑洞弄成搞笑向! 行啊!好不容易想到的道路不要走的话,那就来吧! 不要小瞧一个中二度、自尊心和报社能力都爆表的作者的能力! 来啊!相互伤害!

 

※ ※ ※ ※ ※

 

 没想过自己还能醒过来。

 最后残留在视线中的,是那年幼却强悍的少年伸向自己的手。

 仿佛在低语着什么,横向咧开的嘴巴犹如猛兽的巨口。

 

 他捂着略带混乱感的脑袋,慢慢从地上爬起来,面部与坚硬的地面长时间接触后,沙砾都残留在脸上留下红色的印子。

 

「为什么……没有杀我……?」

 

 那个无比怪异、将自己称为「兄长大人」的大罪司教『暴食』在最后的短短几分钟内以压倒性的实力将他和里卡多击败。

 失去战斗能力、成为砧板上鱼肉任人宰割的他们,没道理还能活着。

 

「对了,里卡多——」

 

 将折断无用的骑士剑弃置不管,他急匆匆地跑向倒在一旁的伙伴。

 倒地不醒的兽人右臂被斩断,干净整齐的刀口带着华丽的利落感。

 随着心脏的压迫,从断口源源不断地涌出血液。他昏迷不醒的这段时间里,已经汇聚成赤色的水泊。

 

 必须立刻进行治疗。他心里做出判断,赶忙呼唤结契的准精灵。

 虽说以他的水准无法帮里卡多接起断臂,但至少水属性准精灵库阿的力量能止血,避免兽人因为失血过多而丧命。

 正这么思考着,他忽然错愕地望向自己的手腕。

 

「为什么……库阿?」

 

 散发出微弱蓝光的精灵浮现在空气里,虽然绕着他的手腕状似亲昵地上下跃动,却没有半点昔日心灵相通的感应,更别说指挥她发动魔法了。

 

 脑袋里似乎有什么念头一闪而过。他没有捕捉那一思绪的能力,萦绕于心的只剩下一个念头。

 

「——必须快点带他汇合。」

 

 只要汇合的话,只要能遇见菲利斯,这些问题肯定迎刃而解。

 将生存迹象微弱的兽人扛在肩上,尽量不去刺激伤口,他仿佛要从现实中移开双眼般眺望着最近的据点。

 

※ ※ ※ ※ ※

 

「谢谢你将里卡多带回来呐,感激之情一言难尽,你的名字是……?」

 

 眼前绿色长发的少女歪了歪头问道。

 

 虽然头发的颜色发生了改变,但她的容貌毫无疑问是自己熟悉的那位。从周围人对她的恭敬程度也能印证少女无疑是王选候补者之一的安娜斯塔西亚·霍星。

 

 但是……为什么?为什么安娜斯塔西亚大人会……露出这样看着陌生人的表情?

 

「从你的打扮来看是骑士吧。」

 

 在少女探头探脑用疏远而好奇的视线打量他时,他终于难以忍受胸口沸腾的感情,强烈的不安与恐慌仿佛能将他烧成灰烬。

 

「能冒昧地问一句吗?」

 

「行哟,只要不是机密情报,咱对恩人可是知无不言的呐。」

 

 少女露出无瑕而温柔的笑容,用眼神安抚看起来相当窘迫的他。

 若平时他肯定早就注意到对方的心意,但此刻却没有余力来留心身外之物,也没有余裕来构思兜兜转转的试探言辞。

 他直白地问出了决定性的、撕裂一切伪装的疑问。

 

「安娜斯塔西亚大人,可否请教您骑士的事?」

 

「诶?虽然很想回答你,但咱并没有骑士呀。这点还是很知名的吧,毕竟那位艾米莉亚小姐都——」

 

「抱歉,失礼了。忽然想起有必须去见的人,请恕我先行告辞。」

 

 已经无法听下去了。

 即使知晓这是唐突到令人起疑的做法,他也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

 

 被契约的准精灵给予茫然的回应,被宣誓奉上骑士剑的主人投以冷淡的视线,他的口中泛起苦涩。

 抛下一切矜持和礼节,他转身逃跑般地从房间离开,将安娜斯塔西亚的未尽之语甩在身后。

 

「那个,请等一下!莫非你——」

 

 敏感而睿智的少女究竟对情况把握到什么程度,对他而言已经是无关紧要的事了。

 

 他事不关己地冷着脸,穿过避难所熙熙攘攘的人群,听见因为疼痛而接连不断发出的哀鸣声。

 

 并没有骑士。不存在骑士。不存在的人。

 脑海深处的记忆开始冒泡。

 他想起白鲸的传言,想起昴那不为人所知的蓝发少女,想起仍不能找回真正自我的克鲁修大人。

 

 他想自己找到了正解。虽说是无用的正解。

 

「『暴食』的受害者……吗。」

 

 被给予了讨伐『暴食』的希望,被托付了解决事件的期待,最后得到的却是这样的结果。

 

 还不够强大。还不够有力。还不够优秀。还不够出色。还不够完美。还不够还不够还不够还不够还不够还不够还不够。

 现在就连那份期待都化为乌有,仅存在于自己的心间。

 

 他从责任里逃走了,被迫自重压里解放,由为保护他而断臂的里卡多承担所有。

 本应是两个人共同担负的责任,全都压在了战友的头上。本应由自己撑起的安娜斯塔西亚大人的保护伞,全都交付到『铁之牙』的手里。

 

 不被承认是骑士的话,不被认可是尤克里乌斯家的长子的话,他迄今为止走来的人生又算是什么?付出的汗水又算是什么?曾拥有的赞许与骄傲,曾结识的长辈与友人又算是什么?

 

 他咬着牙将所有的眼泪往肚子里吞。早在多年以前就发誓绝不落泪,只是那个誓言也早就烟消云散了吧。

 

 踏出避难所的门时,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没忍住回头去看,那充满焦虑的声音果然属于昔日的友人菲利斯。

 

 猫耳少年正朝背对自己的两人大声嚷嚷着。从表情来看,攻防战似乎并没能将克鲁修大人从龙血的诅咒中解救出来。

 虽然只是后背也能轻易认出那两人是谁。

 

 他凝望着黑发少年的背影。

 虽然风尘仆仆却不掩活力。

 

 一如既往。活下来了。真是顽强的生命,即使有莱茵哈鲁特的帮助,那个『强欲』想来也不是容易解决的对手。

 远远超乎自己想象,强韧而奇妙的生命,让他不禁想起曾在院中发现的、从大树的粗壮枝干里长出的白花。

 

 当天练完剑后,他罕有地盯着那朵花看了好久,直到约修亚来找他,才恋恋不舍地移开脚步。从此以后便喜欢上了这种看似娇弱却无比坚强的美丽之物。

 后来,他好几次猜测那朵花的花期何时终结,最后却哭笑不得地发现,最先枯萎的居然不是花,而是它依凭的树先一步被砍断了。

 

 忘记计算有多少次,他频频心想少年差不多该放弃了吧。但结果却一次又一次地出乎他的意料。

 

 从王宫里的对答到练兵场一边倒的对决,再到白鲸和『怠惰』讨伐战,先前用孱弱的身体从两位大罪司教手中保护住市民的举动,挺身而出以卓越的演讲鼓舞士气,还有刚刚和莱茵哈鲁特对战『强欲』。

 

 到最后,期待昴创造奇迹似乎成为他生命的一部分。

 只要待在同一片区域,呼吸同一份空气,就忍不住想将视线投向少年。

 

 之前有几次都问了很蠢的问题,甚至妄图将少年视作对付大罪司教的杀手锏。事后回忆起来,他为自己的不中用感到羞耻。

 就连最后的作战会议上,明知昴肯定会联合莱茵哈鲁特去解救艾米莉亚大人,却还是萌生近乎嫉妒的感情,希望能得到他的协助。

 

 若是被昴知晓,定会嘲笑自己的吧。

 

 曾经就连自己的一剑都接不下,即使现在想要打倒他也不是难事。换做是遇见昴之前,难以想象自己会从那样弱小的人身上获得安心感。

 然而——

 

 如果是他的话,说不定能记得我的事。

 

 软弱的声音在心底响起,只是起了个念头就像病发般让浑身失去抵抗的力气。

 心里一阵阵泛酸,他匆忙转身,在被发现前离开了避难所。

 

 唯独对昴,不可以示弱。

 这是他现在唯一不像样的坚持了。

 

 脚步轻浮地走在大街上,由于和准精灵断开联系,身体的伤根本没有接受治疗,加上心灵的疲倦,何时突然倒下也不会感到意外。

 

 路上遇见很多睡死的人,症状和雷姆小姐的模样很像。由雇佣兵和都市内的幸存者自发组织起队伍,将死者和伤患送去单独腾出来的房间。

 要是自己也如同他们一般沉睡就好了。

 他不争气地想着,已经放弃在心底斥责自己。

 

 昴说的没错。他的确是装模作样的、活在盔甲里的人。

 用骑士道和贵族礼节包裹住内心,失去那个盔甲后自己就像是暴露在阳光下的影子,仿佛被刺伤般疼痛不已。

 

 路过不知因何故而水流骤涨的河道时,他顺手救了掉进水里险些被吞没的孩子。将孩子递给附近看模样应是姐姐的少女时,那女孩扬起唇角,满脸感激地对他说:

 

「谢谢你,骑士先生!」

 

「……我并不是骑士呢。」

 

 踟躇了十几秒,他缓缓答道。

 

 话音落下的刹那,难以言喻的酸涩感涌上鼻尖,与此同时,心底有某处坚硬的峭壁突然塌陷了。

 长年压在身上的负重灰飞烟灭,他几乎能听见碎石飞起的声音。吐息里带上安然的味道。

 

「但是,您的衣服——」

 

「只是样式稍微有点像而已,你看我都没佩剑,怎么会是骑士呢?我走了,你们也小心,快点离开这里吧。」

 

 他说着快步远离那一大一小的孩子。

 

 居然经由提醒才意识到自己这一身打扮有多么不搭。他为思考的迟钝而叹息不已。

 

 后来他将染血发黑的白色外套披在路边的尸体上,黑色底衣再看不出昔日身为骑士的痕迹。

 他孤零零地回到空无一人的『水之羽衣亭』。

 曾经因为住了四位王选候补者而加强警备的地方,此刻人手空空,只回荡着他一人的脚步声。

 

「该说是惊喜吗。你们没有参合到人类的麻烦里来真是太好了。」

 

 马厩里,地龙们还在悠闲地吃草,完全不谙世事的闲适模样。

 

 他伸手试图去摸自己爱龙的头,理所当然得到的只有漠然无情的凝视。

 刚想苦笑收回手,蓝色皮肤的地龙却微微伸出脑袋,将头主动埋进他的掌心下,安慰般地蹭着。

 

 这并不是因为爱龙认出了他的身份,只是被驯服出的品性让他无法放任面前的人类消沉下去。

 此时此刻,这份温柔让他感怀,情不自禁地开口道:

 

「啊啊,地龙果然最棒了。」

 

 想了想,薄薄的笑意攀上唇角。

 他将脑袋埋向夏克纳尔的皮肤,极近的距离,琥珀色的眼睛与兽瞳对望。

 

「——会爱上你的哟。」

 

 蓝色粗糙的皮肤被泪打湿。

 他伸手抹去脸上残留的水迹。此时,地龙咬住袖子,牵引他的手放到背上,无言地邀请他骑上背部。

 

 还是那么聪明的家伙,一眼就看出自己想要逃跑的心情。

 那就逃跑吧。离开这个地方,抛下遗忘了自己的所有人和事。连同过去和执念一同舍弃,丢掉尤里乌斯·尤克里乌斯拥有的全部,逃跑吧。

 

 翻身跃上地龙的背部,仿佛默契还在的感觉让他既欣慰又苦涩。

 腕间的准精灵依然茫然无措,但既然她们没有离他而去,也许再花上数年的时间,还能重现昔日的默契吧。

 同样的,关系网亦是如此。

 未来还会构筑新的关系,找到新的朋友。也许有天,能再见到盛开在枯木上的花。

 

 他轻轻抚摸夏克纳尔的头部,与微微侧头的地龙对视一眼,理解了他的迷惑。

 

「该往哪里走吗。是呢……总得找个方向才对……」

 

 东边无法回去。家族不愿接触。

 反正已经被斩断了过去。一无所有的话,干脆更彻底地从零开始好了。

 

 他想起那史书里记载,建立不逊于『狮子王』伟业的英雄,卡拉拉奇的缔造者,同时也是普利斯泰拉的设计人,『荒地的霍星』。

 据说是两百年前和昴一样突然出现,有着不可思议奇思妙想的天才。

 试着去昔日憧憬的英雄所在之处看看吧。因为身份的缘故难以随心所欲离开国家。为了振兴家族而不得不按下的愿望,如今靠双脚来实现吧。

 

「往西走吧,那里应该会是个奇妙的地方。」

 

 地龙尾巴甩动,一会儿的功夫就将都市甩在身后。

 剥夺了他存在的都市,少年大放光彩的都市,群星闪耀的都市,一切步入终焉又将再度起始的都市。

 

 眺望远方,头顶是一片开阔的天空,夕阳余晖下,火烧云绚烂如画。

 仿佛感到过于眩目般,他眯起眼睛。

 

 明明是如此耀眼的风景,为何令人觉得暗淡沉闷呢。

 

 落日后,他的眼里失去了最后的光。

 

『佣兵尤里的起点』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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