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惡會由那個時代的道德去衡量,最終的價值將成為歷史,交由後世來裁定。既然如此,現在走自己認為正確的道路即可。

【昴尤】リゼロEX:从零反复的尤里乌斯线4-5

前情回顾: 2-3


     4

 

「这是、什么意思?」


 被尤里乌斯沉默后投以冷淡的询问,昴深深地吸了口气,看向自己的掌心。

 握在自己手上的是有着不重份量的长剑。

 那重量并不令人觉得熟悉,毕竟不是自己拿顺手的东西。通过冰凉而坚硬的手柄传来的分量压得人心里无比沉重。


 说实话,现在后背也在发寒。必须咬紧牙根才能忍受住不后退。

 我在做什么啊,现在也在不断地扪心自问。


 好不容易才做到这一步。告诫自己只要安稳地度过这样的日子就好。只要随时能看见他的模样就会感到开心。这不就是自己所期望的吗。

 好不容易达成了,终于拿到手了,切实地捧在掌心里了。但是为什么?


「想要给你。」


 为什么要把这个东西给他?简直像是,想要让他重新和世界拉上关系一样。


 质问声不停扣击着大脑都快产生耳鸣了。然而另一个意识却无比清晰地宣言必须这么做。

 不那么做不行。任何妥协都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已经不存在昴想要的那个世界了。那个能和艾米莉亚碳一起欢笑,被雷姆投以慈爱的目光,被拉姆用冰冷视线瞪着,惹恼贝亚子后被她扔出去的世界,已经不存在了。

 然后,昴想要的、希冀的、期盼的,能和尤里乌斯一起站在阳光下,与他并肩作战携手同行的世界也——


「……承蒙厚爱。」


 用礼貌到极致的口吻接下了昴给的剑,尤里乌斯却并没有对它投以过多的视线。


 想要吗,这个问题已经问过了。在尤里乌斯不知道的世界里,昴已经得到过答案。但为什么他看上去兴致索然呢。

 是昴得到的答案出了差错?时间不同导致心态上的区别?

 昴应该是知道其中缘由的,因为——


「不拔出来吗?好不容易找到,带过来的。」


「您想要看我的剑舞吗?」


 尤里乌斯歪了歪头,琥珀色的眼瞳盯住昴的身影,就像没有光的玻璃珠般。

 如果昴那么要求,他一定会握上剑柄,将剑技展现在他的眼前吧。然后这柄剑对他的价值就仅限于此了。因为尤里乌斯并不想要依靠昴的帮助。


「怎么可能,剑舞的话每天早上看莱茵哈鲁特和贾菲尔打架就看够了。不如说饶了我吧。」


「……是呢,这么说倒也没错。」


 昴努力无视掉尤里乌斯脸上划过的落寞,以及自己心头翻滚的痛楚。

 那是当然的,没有人能不沉浸在莱茵哈鲁特的剑技中,自然也没有不会在他的剑舞面前感到自惭形秽。

 对于尤里乌斯而言尤其如此,毕竟曾经没有人比他更接近莱茵哈鲁特并了解对方技艺之高绝了。因此,只要那么一说,他就绝不会怀疑昴的用心。


「那么,为什么……」


「很简单,不想太浪费了。」


 听见昴的话语,尤里乌斯的眼瞳明显动摇了。闪烁不定的眸光透出他的心思。最后化作了一片明悟,很快暗淡了下去。

 没错,这是昴绞尽脑汁后想到的最好的主意。让尤里乌斯没办法拒绝的点子。


「你想要报答我吧?王选快要结束了,再一次拿起剑吧。」


「相当有自信呢。」


「我是绝对不允许艾米莉亚碳以外的人当王的。死都会把她们拽下来。」


 虽然故意说得很凶恶的样子,但某种意义上,昴也没有夸大其词。他是真的会去死来让艾米莉亚当王。至今也已经将这个贯彻无数次了。

 无论什么脏事都会做,不管是怎样的危险都要根除,为了拯救更多的人,昴跨越了数不清的艰难关卡。自己要做到最好,那样勉励着,为了不让别人看出破绽,为了完美地演绎出最好的局面,他戴上面具封闭自我扭曲性格,缔造出理想中的菜月·昴。


 那样的菜月·昴觉得尤里乌斯是障碍,于是昴将尤里乌斯从棋盘上移走。他的心底没有懊悔的波澜,只有做了无法挽回之事的罪恶感。

 一旦让尤里乌斯与外界接触,昴在他心底的地位就有可能降低,他发现安娜斯塔西亚异样的几率就会越高。那是菜月·昴想极力避免的。

 然而,这却是昴现在在做的事。


「————」


 伴随剑被从剑鞘拔出的声响,昴的大脑里敲响警钟,却已经晚了一步。充满寒意的剑刃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毫无仁慈的敌意与杀气将他刺激得后背发凉。

 然而,昴没有任何反击躲避的欲望,只是凝视着眼前紧紧咬住牙齿,端正的面容因痛苦而扭曲的尤里乌斯。


「我曾经……对安娜斯塔西亚大人发誓,会成为她道路上强大的助力。」


「你已经不是她的第一骑士了。——忘记了吗,尤里乌斯·尤库里乌斯已经死了。是你也默许了的结果。」


「唔——!」


 尤里乌斯因为剧烈的感情而颤栗了下。他没能控制住手里的剑,剑刃在昴的脖颈上留下一道剑痕。血液立即涌了出来。尤里乌斯连忙要撤回长剑,却被昴抢先一步上前握住了他的手。


「这里你随时可以砍下去。」


「我……不可能做得到。」


「因为我是你的恩人。」


 听见尤里乌斯的话语,昴顺畅地补充道。发出「嗯」的一声表示同意时,尤里乌斯却偏过头垂下了脸。紫色柔软的短发垂在他脸颊上,遮住了大半张面孔,看不清具体的神情。

 昴这才满意地松开手。没有挣扎意思、任由他妄为的尤里乌斯立即凑到他的脖子边上。冰凉的指尖轻轻碰触着伤口。


「水之玛那,请治愈他。」


 伴随着仿佛吹拂在耳畔的轻声低语,在蓝色的魔法波动中,那道不深不浅的伤痕开始愈合,很快就只留下淡淡的疤痕。尤里乌斯像是松了口气般呼出浊气。看着这样的他,昴为了转移话题说道:


「原来你还能用这种魔法啊。」


「虽然和花蕾们解除了契约,但我姑且原本是个精灵术师。有基础的话,学习用自己的身体释放魔法还是相对简单的。」


 回想以前从帕克那里听说的知识,似乎魔法使和精灵术师殊途同归。昴点了点头认可他的说法后,将话题进一步推进下去。


「那么,现在是什么程度呢?」


「……很遗憾,并不顺利呢。终究,不是一个系统里的东西。」


 想要用魔法来填补之前的空隙,但精灵术师的强大之处就在于能同时进行攻击和防御,对于缔结了六个精灵的尤里乌斯而言尤为如此。

 他的战法中出现的漏洞绝不是单纯的技巧能够填补的东西。那是在战斗中汲取经验获得的条件反射,经年累月养成的习惯。为了填补那个空白,尤里乌斯才会揣摩该如何靠自己的力量施法吧。这时,昴忽然意识到了——


「这样啊,原来你还是想要战斗的。」


 如果已经丧失了战斗的意志,只是安心地充当死人待在这里,他就没有必要研究这个。昴也有带给他打发时间的书籍,那远比研究魔法来得轻松。然而尤里乌斯没有选择那条路。这多少能让昴感到点安慰。


 听见昴漏出由衷的咕哝,尤里乌斯抬起脸看向他。因为治疗刚刚结束,他们的距离还很近。昴能清晰地看见他颤动的睫毛。虽然打从心底感到怜爱,但昴还是没有错过他眼睛微微发亮的瞬间,以及想到什么般暗淡下去的模样。


 这份挥之不去的距离感是压倒性的,能够侵蚀人内心的东西。就这么放任下去,昴一定会被逼到做出连自己都难以置信的事。他不止一次发现自己对尤里乌斯的欲望时就那么想了。


「——剑,我会收下。」


「是吗。」


「不是为了你,而是想为王国做些什么。」


 垂下脸的尤里乌斯用仿佛要让自己断念的口吻诉说道。

 这么勉强自己不好吧,想这么说但昴因为发现自己没有劝说的立场而放弃开口。他知道这又会是一场不欢而散。


 该怎样让尤里乌斯觉得开心呢。昴没有掌握这个方法,他大概一辈子都掌握不了了。


「我是没所谓你怎么想啦。」


 昴耸了耸肩,让自己保持轻松的笑容,和尤里乌斯道别。在转身将手放在门把上后,他忽然听见背后传来低语:


「昴,你——」


 他没有回头地等待着。

 是害怕看见对方的表情吗,还是在害怕被对方看见表情呢。只能从镜子里确认自己神态的现在,昴无法断言自己究竟有没有戴好面具。


 长足的寂静在屋子里蔓延开来。昴能感受到胸口的起伏,品味着胃里隐隐传来的绞痛。胆怯让他的脚底发麻,软弱使掌心溢出汗水。


「……没什么,抱歉,是我失言了。」


 然而,直到最后,尤里乌斯也什么都没说。


 吁出一口气,昴打开门迈出脚步。随即听见门关上的声音。

 呆呆地凝望死寂而幽暗的通道,不知时间过了多久。昴忽然意识到自己胸口涌动的不是松了口气的踏实感,而是因为对方放弃开口的失望与寂寞。


 他大概不会对自己敞开心扉,他大概只会龟缩在那个保护壳里。

 不是不明白现状,不是不清楚事实。尽管如此这份寂寥也难以排遣。


『你还真是做了多余的事呢,他是绝对不会感激你的。』


 昴伸手取下黑色结晶,将项链挂回脖子上。

 开始时总是埋怨撒娇的艾奇多娜,如今已习惯了他的隔离。但要求她一声不吭,恐怕比死还令她难受吧。

 自己的心思不能被任何人看穿,早就有觉悟的昴用轻快的语气回答:


「他认为对我有恩情就足够了。」


『你将剑交给他,就意味着会让他有机会接触外界。他的心底会萌生希望,他的意志会渴望离开。你的牢笼将关不住他。』


「……我根本就没想过要关住他。」


 憎恶源源不断地冒泡,让昴恨得不是艾奇多娜的话语,而是对被她戳穿的本质。


『那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因为我走错了。」


 而那份走错的根源是什么呢,魔女无声地询问着,给予了冰冷无情的嘲笑。

 在最强大也最有贪欲的求知者面前,这种程度的隐瞒毫无意义。即使没有意义也那么做,昴到底在坚持什么呢。魔女只是为了看穿这点而做出发问罢了。


 然而,昴想了想后,忽然眯起眼睛。

 他的眼眶因为长久没能安眠而隐现黑眼圈。他的肌肤呈现出病态的苍白。他的笑容和这宅邸的主人有了几分相似的阴暗和抑郁。

 他说:


「大概是,在坠入地狱的路上想找个伴吧。」

 

     5

 

 一次很偶然的机会,昴发现了尤里乌斯对自己闭口不言的秘密。

 那天昴完成和谈后风尘仆仆地赶回府邸,安抚好艾米莉亚,完成和雷姆的对话,进行沐浴后突然想起了许久未见的尤里乌斯。想着那家伙会不会闷到长蘑菇呢,他不打招呼地来到了禁闭室门口,听见了青年的声音。


 那是和自己交谈的时候不同,洋溢着温柔的声音,令昴都不禁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说起来,昴和尤里乌斯的交集并不都和幸福相关联,不如说更多的是不幸和疼痛。自己将他从骑士席位上剥夺的那次暂且不论,别的时候都是尤里乌斯在刺激着昴的自尊心和好胜心。

 他沉默着按照老规矩将艾奇多娜寄宿的结晶石留在屋外,推开了禁闭室的门。


 里面,尤里乌斯以潇洒的姿态靠墙坐在床上,聆听般闭上双眼。长剑收入剑鞘中放在身旁。他周围依稀能看见上下浮动的微精灵的微光。听见开门声后,微精灵们就受惊般地消失不见,只留下青年睁开眼看过来。


「那是微精灵吗?」


 那双映有笑意的琥珀色眼瞳,在望见昴的身姿后就逐渐隐去了笑容。将那份疏离与心底的疼痛无视,昴扬起手打招呼。

 静静扫过昴脸上爽朗的笑容,尤里乌斯从床上爬起。迅速整理了下仪容后,他微微弯下身子,以「失礼了」作为开场白:


「没想到您今天回来。让您见到了不像样的一面。」


「————」


 你一定要用这种说话方式吗,昴忍不住想那样质问他。但他没有那么做,理由很简单,过去并非没有询问过。

 ——尽管那不是尤里乌斯记忆中的过去。


 所以昴只是吞下冒到嘴边的话语,转变了说话的内容,重复之前的询问。


「他们是微精灵吗?」


「……不,是花蕾她们。」


「诶,感觉暗淡了许多……」


 尽管后半句努力压下音调,但昴不经大脑思考的话语依然传到尤里乌斯耳中。他露出淡淡的虚脱般自嘲的笑容。


「是呢,因为当初在沙漠里她们为了救我不惜损耗欧德,再加上被我断绝契约,已经从准精灵降阶成微精灵,别说是记忆,就连自我意识都很飘忽。」


「————」


「真是,瞧不起自己。」


 像是咬着牙齿般吐出的,是自虐般的话语。

 尤里乌斯面含笑容地看着昴,眼底没有感情,用一如平常的平静语气继续道:


「当初放弃她们、违背誓言的人是我,现在却忍不住寂寞又想要她们的陪伴。自私也该有个限度呢,不这么觉得吗?」


 昴说不出话来。没可能说出话来。

 因为他是知道的,事实才不是这样。尤里乌斯并非为了一己私欲而放弃她们,他是为了保全那些孩子们才断绝关系。如果尤里乌斯真的死在那里,他也无怨无悔了吧。然而在他活下来的现在,那却成了深深扎在他心口的一根刺。


 为什么不继续挣扎下去?为什么判定了自己的死亡?为什么那么轻易地就绝望了?

 唯一的答案只能是自身的软弱。当确信全都是自己的错后,原本正确的事也看不见了。


「我以为——」


 昴蠕动着嘴唇,没办法说出更多的话。

 他以为,在进门的那瞬间,他是真的以为尤里乌斯已振作精神,要和精灵们打好关系。听见他声音的刹那,他是真的以为对方的心情和他的声音一样舒缓和温暖。

 然而,全都错了。那只不过是谎言。只不过是虚假的温柔。在那温柔之下藏的是一颗不断在苛责自己的内心。


 若不是尤里乌斯毫无防备地对昴吐露了心声,昴大概会误解下去吧。

 就这么误解着,看着他和精灵们交流的姿态,自以为他从绝望里走出来。在这份自以为是中,昴也会得到心灵的安慰吧。


「我以为,这份自私也没什么不好的。」


「你、又知道些……」


「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想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过,只不过我也是个自私的家伙。王选大厅里把一切弄得乱七八糟后,还屁颠屁颠地跑到艾米莉亚碳面前,哭得稀里哗啦想要她的安慰却将事情弄得更糟的丑样,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将过去的历史翻出来,将心脏的血肉挖出来,昴愤怒地对尤里乌斯喊道。对方的表情变得困惑。那是没办法的,毕竟在尤里乌斯的记忆里,昴是那个指挥了队伍战胜『怠惰』的英雄。

 但是——


「就算谁都不知道,就算谁都不记得,就算会被魔女嘲笑,我也不会忘记。过去是不会消失的。但谁都有博取原谅的权利,你不也是一样的吗?只要再一次,请求原谅的话,一遍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这样终有一天相互谅解的日子也会——」


「确实,你的所作所为没人可以挑剔。你为艾米莉亚大人做的一切,大家都有目共睹。」


「那么——」


 得到认同后,昴只感觉心底注入了一道光。他迫不及待地看向尤里乌斯,想从他眼瞳里寻求光辉。然而——


「那是,因为你是特别的。」


 那双琥珀色的双眸里既没有觉悟也没有希望,相反其中溢满的就只有对现实的绝望和纯粹的自暴自弃而已。

 远在思考转过弯前,昴的手已经抓上尤里乌斯的肩膀。他微微仰起头看向比自己高的青年,嘴角因为愤怒而痉挛:


「是谁决定的!你吗?我吗?魔女吗!还是神吗!」


「昴,我的加护,还记得吗?」


 任由自己被抓住,尤里乌斯没有挣扎。在呼吸都能触及的距离里,他的目光却像是飘到了别的地方。

 他的眼瞳里似乎倒映着无边无际、昏黄而死寂的沙漠。

 昴忍不住吞了下口水,慢慢地,仿佛害怕惊扰到什么似地说道:


「『诱精的加护』吗。」


「也就是说,就算我是如何不堪丑陋的人物,只要我希望她们还是会乐意待在我身边。那是世界对我的爱……所以,精灵术师本身就是世界对我的厚爱。背叛那份爱的,不是我自己吗?」


「————」


「昴,让我沦落到这个地步的不是任何人,而是我自己,不是吗?」


 不对吧,这是啥啊,这算什么钻牛角尖的说法?太奇怪了吧!


「现在发生的一切,都是对我放弃了最重要的东西的惩罚。」


 昴应该立即厉声反驳的,他最擅长扰乱局势这种事,也最不会看空气了。

 但是,没办法。

 即使是他也感到喉咙干涸,连胸中沸腾的愤怒都被冻结。尤里乌斯周身萦绕的就是这种程度的绝望和孤寂。


「昴,你该离开了。见不到你,艾米莉亚大人会难过的。」


 忽然缠绕住昴全身的冰冷气焰消去,尤里乌斯柔声说道。

 手脚像是已经失去了知觉。喉咙干涩得像被火烧,拼命用舌头汲取唾液也滋润不了。昴忍不住后退,他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抓着尤里乌斯的胳膊。手指快要僵住,后背抵在了门上。


「艾米莉亚……是了,艾米莉亚碳,必须去找她。」


 低声细语中昴找回了些许实感,转过身去握住了门把手。

 这个世界上唯一绝对不能舍弃的存在,也是现在昴心底支柱的存在。必须去找她,然后,取回支撑昴存在所必需的养料。


 他转身毫不犹豫地离开房间。门啪嗒一声关上,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响。


 昴一把抓起项链就快步朝楼上走去。匆忙的步伐让艾奇多娜看出些许端倪。她沉默了许久,在昴的脚踏上最后一节台阶时忽然开口:


『虽然觉得不太可能,不过如果你有他能重新和那些精灵缔结契约的期待,劝你最好抹掉那个念头。』


「什、什么啦,我才不可能有那种期待,又不是小学生了。虽说在好奇心方面可能还是小学生阶段,所以——」


『动摇到这种程度实在很难看呢。想问的话,直接问我不就好了吗?』


 虽然话语内容像是在关心,但艾奇多娜那悠然自得的态度让昴无法放下心来。

 问不出口。害怕得到结果。那是自己罪的证明。


『因为欧德受了伤呢。本来签订契约就是灵魂相连的意思,割舍掉的时候难免会受到伤害。准精灵们的降级就是一个体现,然后,他受伤的欧德则是另外一个。』


 大概也不觉得昴会问出口吧,艾奇多娜只是顿了顿就开始说明。

 尽管对魔法和精灵不熟悉,但昴能直截了当地把握住重点。


 因为断绝契约尤里乌斯受了伤,那个伤势严重到他无法重新和精灵缔结契约。

 这就是他自责到这个地步,悔恨到这个地步,绝望到这个地步的理由。


 明明是他主动断绝契约,让对方受伤,现在却又想要重新培养羁绊很卑鄙吧。明知道无法缔结契约,还仗着加护和精灵们聊天很自私吧。明明加护是唯一自己被世界所爱的证明,还轻易地断绝了和准精灵的契约,很愚蠢吧。

 这么卑鄙,自私,愚蠢,还想要奢求原谅?不可能的,放弃吧。什么都做不到,什么都抓不住,这就是自己的未来。他恐怕是这么想的。


 但是,尤里乌斯不知道的是,有个人坚信自己该为这一切负起责任。


「欧德受伤和门受伤那个严重?」


『也就是魔法使用上的区别吧。反正都是在消减寿命,反正受损过重都会死。』


「你他妈当初为什么不告诉我!」


『就算是我也不完全知道你脑袋里在想什么的啊。不问的话,意识不到你的知识在这块有残缺,那也是无可奈何。』


 无可奈何吗,昴嘲笑般地勾起嘴唇,不再回应艾奇多娜的话语。毕竟不管对那个无情的魔女说什么都是白搭吧。

 她不会懂的。

 这是昴和尤里乌斯之间的事,也注定只能在他们之间解决。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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