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惡會由那個時代的道德去衡量,最終的價值將成為歷史,交由後世來裁定。既然如此,現在走自己認為正確的道路即可。

人生苦长,奔跑吧少年11-12

11

名字是非常重要的东西。
不只是因为在某小黑本写上真名后人就会心脏麻痹而死,也不是为了有朝一日在结婚证书上有能登记的身份证明。
名字是一个人存在的象征。是与其他人区别开来的重要根据。是人能够留下记录的方式。
历史上的名人,能被传唱最多的就是他的名字。
名字反映人格,联系故事,暗藏历史,寄托希望。
对从者而言,只要知晓其名,就能了解他的过往,借此来判断他的武器。承载从者得以被称为模范、英雄、伟人、豪杰之事迹的因果,从者所拥有的独一无二的武器,唤作宝具。
失去名字就意味着忘记自己存在的根本。
自己究竟被谁而歌颂,为何而被赞美。这对于从者来说是无比重要的骄傲。
所以,你要帮他找回名字。

12

我宿醉头痛了一宿,醒过来时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漂浮在空气中谜一样的数据,让我两眼犯晕,再度滚进柔软的被子里想继续睡下去。但遗憾的是,我的体质是一旦清醒就不会再睡下去。强迫自己看向黑暗,结果非但没有入梦的迹象,反而清醒地听见了身边人摆弄行李的声音。
「——你在做什么啊?」
我冲整理衣物的白衣青年问道。美男子转过头,对我露齿一笑。
「马上就要出门,做些准备而已。」
「你是男佣吗!」虽然像这样吐槽了,但说实话有林克斯帮忙整理确实是帮了大忙。以前和爸妈住在一起,我还没有过单独旅行,早上退房前手忙脚乱把东西往箱子里一塞是常事。不过,我还不怎么习惯别人动我的东西。
林克斯摸了摸头发,嘟哝了句「应该不是男佣」,将箱子的盖子放下。他大概在努力回忆自己以前的职业和生活吧。我正打算去洗漱,就看见林克斯竖起一只手对我提问:
「请问,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我脑袋上飘起一个问号。
「就是说,刚刚一直在盯着我的脸看……我脸上有东西吗?」
林克斯说着困惑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放心吧,五官和皮肤都很好,还是那个让人气恼造物主不公平的美男子形象。除此以外——
「筋力C,耐久B,敏捷B,魔力B,幸运C,宝具问号问号。一集中注意力,你脑袋上就会出现奇怪的标记。」
「那个应该是御主的能力。你或许在无意间使用了查看从者属性的魔法。能感受到聚集在眼睛上的玛那吗?将它们移走就看不见了。」
虽然林克斯尽量清楚地说明了,但我脑袋瓜子里还是一头雾水。他惊讶地挑起眉毛。
「你不会控制玛那吗?」
「召唤奥托时,我是拜托夏乌拉帮忙的。你要我打开门,我勉强会,但找什么虚无缥缈的玛那就——」
我的魔法素养据说是超乎寻常的差。被打击得无地自容的我,再没有在异世界凭借魔法异军突起的念头。顺便一提,武力也很糟糕。全是夏乌拉测试出来的。也不是没考虑过她糊弄我的可能性,但拜托奥托检查后,他那载满同情的目光比夏乌拉的话语更深刻地刺穿了我的心。
小声嘀咕着「这可稀奇」,林克斯将手摆在我眼睛上。似乎能感觉到体内的什么东西在他的指引下被排出我的体内。
「感觉如何?」
「已经看不见了。」
等他移开手时那乱飘的字符已经消失,我感觉依稀能理解该如何驱散那股力量,只是需要尝试的机会。捏了捏拳头,在心底的日程上记上一笔,我发现林克斯正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不断捏紧松开。
「你手抽筋了吗?」我好奇地问。
「没有,只是觉得对魔法的使用相当力不从心……我明明应该是个术士的……」
美男子苦恼起来也像一幅画,我抛下他去盥洗室解决口臭问题。镜子里眼眶因为昨晚浪得厉害而有了黑眼圈。昨天奥托大破财,把一个月的生活费全都用光了。酒喝的太多,上厕所时我都快怀疑膀胱要爆炸。今天醒来还以为会看见奥托窝在角落里种蘑菇,没想到已经消失不见了。
想着该不会去天台跳楼了吧,我向林克斯打听奥托的情况。他说今天集市上有些异动,奥托去收集情报了。
「他真的是彻头彻尾的商人,根本闲不下来。」
我啃着还留有余温的馅饼如此评价。奥托还好心地买了花味果汁,但喝过昨晚的极品花酒后,总觉得淡而无味。辛苦了大半天却什么回报都没有,说的就是他那样。我回忆着昨晚的事眯起眼睛。林克斯没察觉我的心情,只是平常地接下话茬:
「多亏了奥托的操劳,你才能随性地活动吧。不过你应该召唤些更有具武力的从者才对。」说着,他皱起眉。
「现在不是有你了吗?」
「对自己能做到什么程度,我心里没有底。另一方面,能将卫兵们全数歼灭,强盗团里应该有棘手的人物。说不定是从者。」
「说好的资格者很少呢。」
听见我带有自嘲和索然的感慨,林克斯打了响指说着「这正是问题所在」为我解释起来。
原本,他对自己被召唤的事就抱有迷惑。
首先是当初情况没有危急到山贼必须要借助自己的力量来对抗卫兵的程度。从后来的结果看根本是一边倒的状况。其次是山贼没必要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进行召唤。他们了解从者与御主的规则,本可以做好准备进行完整召唤,而不是现在这样,半吊子到林克斯都不记得自己的真名,无法发挥全力。最后是林克斯与山贼的契约,那容易违背的契约感觉像是匆忙临时订下的。
「情况无非有两种。其一因为特殊原因,山贼没能正常召唤我。其二召唤我的另有他人,山贼只是与我定下契约而已。可能性都存在。如果是后者,那就更该戒备可能存在的从者了。」
我抱着手臂想了想,感觉智商在昨晚残留的酒精下完全蒸发,干脆闷头吃饭。馅饼的味道不错,揉的面粉里混有花香,肉馅则是稀奇的有嚼劲。
那应该是山上狩猎的野兽,见我面露惊奇,林克斯说明道。名为沃夫,和狼很相似。
要我说根本就是狼肉,名字和英文那么像,很有异世界的风范。默默向动物保护协会道歉,我像吃猪肉一样地品味馅饼。
「说起来,之前就有提到过,山上面有野兽所以才没修路的事。」
「我是不知道你从谁那里听说的。莱克蒙西市位于山下平原地区,靠近水源。你们提到的另一个村子格瑞尼勒村则在山中盆地。越往山上走,林木越是密集,里面就藏身有沃夫之类的野兽。」
幸亏那边的环境不容易滋生魔兽,否则莱克蒙西市也无法坐落在此,成为商业和旅游业发展繁盛的大城市。沃夫在山林野兽中算是佼佼者。据说在那片山区还有被称为沃夫之王的野兽。姑且不提其远远超出普通沃夫的体格,它嗅觉敏锐,牙齿锋利,能一口咬穿钢板,嚎声也是高亢而嘹亮。有说法是,如果听见沃夫之王的嚎声还能捡回一命,之后就会鸿运当头。
我边喝着花味果汁边听林克斯讲解。听进去多少姑且不提,能将那些事全都记住的林克斯令人咋舌。
「你知道的真清楚。」
「我对这种事有点兴趣。不过,一开始讲就会变成长篇大论,算是坏习惯。」
林克斯难为情般地捻着发丝说道。看得出他是打从心底喜欢了解风土人情。
我装模作样地拍了拍裤子,正要拉林克斯出门,忽然想起来:
「对了,和奥托一样换一身衣服吧。」
因为从者的实质是玛那块,因此实体化出来的衣服是能够修改的。外貌似乎受到限制而不能修改,但奥托和林克斯都不是有碍市容的歪瓜裂枣。
为了减少回头率,我让林克斯往自己脑袋上戴一个帽子。不过似乎起了反效果,那让他的帅气值直线上升。幸好城市里确实有大事发生,他走在路上没引起骚动,市民们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到广场上了。
我拉着林克斯往人群里钻,使出了在超市折价时和大妈抢速冻食品的素质。这就是没有工作和工资的宅男的悲哀。
「谁挤我啊?」「哎哟,别挤!」
忍受周围人的咒骂声,我拉着不情愿的林克斯挤到前排。他还没来得及整理凌乱的衣物与发丝,目光就被眼前的光景所吸引。我也是一样。
那是列队整齐的士兵们。横纵十余人组成的方阵共有四个。全都佩戴整齐,武装完全。有一组手上拿的是我无比眼熟的、铳枪模样的火器——但在这世界恐怕是用魔矿石代替火药。其余三组的士兵则是用开山斧样式的冷兵器,与盾兵相配合。那样威猛而凶恶的武器,不但能轻松斩断拦路的树枝,还能轻易撕裂敌人武装的铠甲。
「……已经仁至义尽!此行,诸君的任务只有一个!上山搜捕,不降者杀!无需留情,无需哀叹。这全都是为了维护莱克蒙西的安宁!向神龙献上吾等之忠义!」
「「「——向神龙献上吾等之忠义!!」」」
我们来的时候,动员已经进入尾声。
伴随士兵们气势高昂的声音,人群里传出热烈的掌声。我和林克斯也跟着鼓掌。随人群散开时,我们却显得心事重重。
「这下麻烦了。」
「是呢。」
林克斯没什么精神地回应我的话,目光还在送别远行的士兵们。按照我们的假设,山贼集团里有从者的话,这些人不过是等待收割的韭菜。普通人无法与从者较量,这是板上钉钉的。
「原来你们也来了。」
奥托挤过人群来到我们身边,他旁边还跟着昨天见过的赤发少女。
「哟哈喽~」
花女挥舞手臂用特色的招呼问候我。我也挥舞手臂回她「哟哈喽」,林克斯无语地看着我们,最后也只挤出了句「早上好」。将他的冷淡无视,花女说着「给你」,从手里的花篮里抽出一只黄花塞到我的手里。
「哦,谢谢。」
「给我五百元。」
「敲诈啊!」
「开玩笑的。谁让你昨天当我是卖花的。」
花女可爱地吐了吐舌头。我摇了摇手里的花。
「不过你真的很喜欢花。」
「它叫托西马尼亚。听说在花海共赏鲜花的情侣能得到月神的祝福。」
「我好像听说过这个名字。不过故事好像是因为想追求月神而遭受了孤独终身的诅咒。」
「你这人真的很恶趣味耶!」
生气叉腰,花女鼓起脸瞪向我。连生气都很可爱,她天生长了张让人难以生气的面孔。
奥托挥着手说「打情骂俏就到此为止啦!」插入我们的对话中,被我投以愤怒的注视。他无视掉我的怒火,看向花女,用含有怀疑的口吻问她:
「你有什么事吗?」
「我好像不受欢迎?明明觉得自己还挺可爱的。」
「啊,确实很可爱。是能够给我们这伙大男人增添靓丽颜色的类型。痛!」
我捂着被奥托敲了的脑袋流出眼泪。我明明是实话实说,这个人真是越来越暴力了。以前那个软软的奥托在哪里?嗯,好像从未出现过。
被怀疑的花女将发丝拨到肩后,露出温暖的笑容。
她说:「我是来看看你们有没有帮到幽灵先生的。」
我想起之前会去找林克斯就是因为她的话,不由得深深看了眼林克斯。他陷入沉思没有反应,从刚才开始就有些心神不宁的样子。
「托你的福,问题解决了,大概。」
我想到林克斯不记得自己名字的事,默默在句末加上一个「大概」。花女没有在意,朝我们挥手道别:
「那就好。嗯,那就没问题了。好好拯救世界吧,御主先生。」
目送少女很快消失在人流里,我和奥托面面相觑。他摇了摇头。
「我没感觉到她身上有从者气息,不过」奥托顿了顿,补充道,「暗杀者的话就感觉不出来。」
「那样的女孩子是暗杀者……世界没救了吧。」
「以貌取人会死的耶!」
奥托气得用报纸卷成纸筒猛敲我的脑袋。我感受那不怎么重的力道,不停发出「好痛好痛」的喊叫。这时,林克斯终于回过神来。我问他到底为什么出神到现在。
「我对她有印象……不对,是对和她无比相像的人有印象。赤发、蓝眼……」
「如果真是那样,倒也不用担心了。」
奥托深深叹出一口气,和林克斯打哑谜。不过林克斯本人似乎也摸不着头脑。没有可讨论的小伙伴,奥托寂寞地怂怂肩转移话题:
「现在的问题是,城市大部分卫兵都离开,不客气地说是去送死。」
「我们要阻止那样的死亡发生,就必须先一步闯进敌营,送山贼阵营的从者回老家。」
我接上奥托的话语。然后点了点头表示认同的奥托露出沉重的表情。
「那么问题来了——」
他看向远方。
顺着他的目光,我看向卫兵们离开后,为避免情报泄露,遭到外敌入侵而进行戒严的城门。
「——该怎么出城呢?」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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